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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2019-10-17 作者:编辑 点击:次 

作者姓名:袁凤鸣

想到离别,你想起了什么?

人本来就是感性动物,比起理性地去离别,更重要的是所谓的仪式感,偏偏又是最无预料的猝不及防。人生总是难得欢聚,唯有离别多。

2018年的夏天,闷热乏味,我总去一家老式的糖水铺,阳台上总是摆放着老旧的铁皮桶,锈迹斑斑。年过半百的老妇人,随意地种植的多肉倒是被衬托地格外绿意盎然。我坐在往常的位置透着绵绵大雨看着窗外,法桐的叶子被不时飞起的麻雀打出簌簌声,木桌上巧克力冰糕包装纸胶黏着,门口拴着松狮高亢刺耳的犬吠。彼时,我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穿了一袭淡紫色连衣裙,挽起早已齐腰厚重的长发,后颈已经微微发热,可百年难遇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和朋友好久之前就约定好去保利剧院看的一场话剧,自从她北上去了北京读书,一晃已是三年,对于苏北的一座小城来说,也是火车十几个小时才能企及。胸腔里突然升起的一股气流,慢慢通透到全身,我拿起墙角一把长柄的伞冲了出去,八月昏暗后窗,仲夏暴雨雷鸣,此刻在肉体的边角演化成了水汽,不断蒸腾着。

终于还是赶上了,我们四目相对,看着湿漉漉的彼此,越发觉得友谊便是四下无言,也可于深情处相见。上座率着实有点低,稀稀拉拉地散坐着,演员也越发慵懒,索然无味。

结束了,我们漫步在大雨里闲扯着彼此的过往,我很渴望做一个战地记者,想要追求真实,公正和美好,给那个躺在冰冷的沙滩上的那个三岁的叙利亚的小男孩一个拥抱。1954年5月25日,在越南采访第一次印支战争时误入雷区踩中地雷被炸身亡罗伯特.卡帕,在炮火连天,枪林弹雨,惨绝人寰,满目苍夷,命如蝼蚁的战场上,见证太多太残酷的东西随时拷问你良心时,依旧坚定不移。

三年前,堂姐辞职去了南苏丹参加了无国界医生,她和我说,难民营里的孩子们一无所有,甚至衣不蔽体,但是打个招呼就能快乐地大笑,这样的反差让他反思快乐是什么。学医的我也对医生这个行业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大二一年也是除了高三最拼搏的一年,从九月份面试完,一直跟着老师在项目组,每天早早提着几个大桶,穿过几个大楼,去打纯水,重复着地去配流动性,也因为自己用分析仪器时,差错管子,导致全部推翻重来时,深深自责,每一个图像的改变,都要细致入微地分析,在实验室伴着窗外星星点点,孤独着与自己相处,伴着夜晚十一点的冷风,内心却是十分充实坚定。高一那年的暑假,和堂姐一起去了秦岭深处的一个小镇,尘肺病的农民工被各种并发症折磨着,精准扶贫政策还没有落实到位,种种都刺痛了我,我明白读书不仅仅是为了毕业找一份够温饱的工作,实现自我价值,初心难忘才是老师育人的真正意义。

和朋友交流了好多,原来我们都在不断地成长,不丢失本心,即使我们变得圆滑,但我们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快要离别时,朋友和我说,要搬家了,离开这里,去无锡生活了。还记得两年前,送朋友走的那天,也是那么大的雨,两年前的夏天,仿佛如昨日,一别两宽后,除了寒暑假,就再也没有见过。所以我从来没有爱过夏天,夏天离别时,既没有满地落叶衬托凄凉,也没有寒风凛冽渲染悲壮,只有在湿透的衣襟里,仓促地道别。

北岛有一句诗很著名,“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我想说,“愿我们在高处相见,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这才是想念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