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宝马1系最初的印象来自于早些年在性能车圈子中名噪一时的老款M135i。那会儿偶然在微博上看到一位E46 M3车主试驾那款车之后，赞美它“简直是完美的日常代步车”。作为宝马“M套”车型的元老级选手，彼时网上对于M135i的评价几乎两边倒。踩方觉得它不纯粹，是宝马M拿出来糊弄小屁孩的东西；而捧方却认为，它是宝马在性能上回归真我的完美作品，几乎算得上宝马在近10年来最好的车之一。有意思的是，多年过去，135已然升级成了140，车迷们对进口两厢1系的评价却还是大体分部于两极，喜欢的爱得不行，不喜欢的“什么玩意？”

不管怎么说，后驱的1系马上就要成为绝唱了，但比较愉快的是这周偶然试到了2016款进口两厢120i。在坐进它的驾驶位之前，我本以为进口敞篷2系的驾驶感受可以用作心理准备，可惜这样的预判没能坚持到第一脚地板油之后。两厢120i这款非典型钢炮，比我想象的要“野”得多。

从族谱上看，1系其实算得上早年间两厢3系的后继车型，后者在国内很少见，并且在2004年，3系还处在E46那一代的时候就全面停产了。后驱的1系诞生至今只经历过两代，它们在大陆市场都有销售。并且第一代车型相当不错的口碑，让1系大踏步地走向了世界——初代车只出产于德国本土，而第二代车型的制造基地遍布全世界，巴西、泰国，甚至马来、印度这些国家都在生产这款车。

问世于2011年的第二代车型，比上一代略微长了一点，外观内饰也圆润了些。实际上2.0T低功率的120i，你确实不能把它归类为性能车什么的。从里到外，这辆车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尤其这次我们拿到的还是辆红色的。

回想起当年保时捷曾给Cayman的平面广告配了句文案：“人不可貌相，车，绝对可以。”这句话用来形容保时捷没什么问题，但它可能不太适合用在宝马集团的产品上，想想MINI就知道了，那些玩意儿怎么看怎么像大姑娘开的车，你若不去亲手试试，鬼特么相信鹿晗也能有八块腹肌。1系虽不至于这么极端，但也多少有点这个意思。

眼前这辆2016款120i，已经用上了宝马B48模块化引擎。这颗184马力的2.0T与3系上面的完全一样，放在3系，尤其长轴距3系上，这机器的动力说实话也就那么回事。但放在120身上，虽然它的0-100加速数据跟目前在售的320i耀夜运动版很接近，但小得多的车身、极低的坐姿、更大的发动机噪音，加之踏板、方向盘、底盘甚至座椅等各个地方都硬邦邦的，让这车开起来明显要比它的3系大哥更快——尽管可能是感官上的快。

有人说宝马如今的理念，是将运动感作为一项基础特性，掺杂进各个层级的车型当中，每个级别的产品既有自己该有的舒适、高级、实用，又不失一份驾驶乐趣，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只专注于乐趣。可这份理念很显然没有应用于后驱1系。和同事们一道去试驾时，几乎每个人刚上手都会留下一句“这方向盘怎么这么重？”低速下扭动120i的方向盘真的需要些力气，油门和刹车踏板更是硬得不行，右边像踩皮球，左边像踩钢板。

而当车子快速跑起来，之前所有的费力之处又都变成了得心应手。方向反馈清晰，厚重的阻尼感让人很有“大干一番”的信心。刹车非常线性，踩多少有多少，跺就完了。底盘会将路面上的起起伏伏一股脑地全盘传递给你，不论你想不想听。至于它有多硬，总之你不会想压到路上的井盖。就个人感受，我自己的车全都是绞牙避震，说实话能让我觉得底盘硬的车并不多，两厢120i绝对排得上号。

难能可贵的是，120i的底盘还是保留了一份豪华车该有的高级感，你能感受到底盘很厚重，能感受到屁股下面有4根品质上乘的避震器在积极工作，而不是像些便宜的同类型车那样只是硬，没什么其他的。当然了，这份可贵仅供驾驶席独享，开这个上街，别指望副驾驶女伴的脸色能比隔壁车道昂克赛拉里的女乘客好到哪去，就算好，也是借了车标的光。

不过开两厢1系，真正能让你觉得自己比旁边昂克赛拉牛逼的，可不是什么高不高级。1系最大的光荣，来自两个能挠地的后轮。这车的稳定程序调的很“欠”，开启状态下也能允许后轮小幅度打滑。找个掉头车道，一脚踩下去，车尾会很风骚地小滑起来，并在你手心出汗之前迅速回归理性，而这时你还正犹豫着是不是需要反打一把方向。了解过这样的特性，你可以在弯道里尽情地板油，带着胎响小滑着过弯，那份瞬间的烂漫，给钱都不换。

然而8AT变速箱可能是120i浑身上下最缺荷尔蒙的部分。不管你豁着开，还是溜着开，这颗变速箱的反应都不大称职——它换挡实在是不太积极，不论升档还是降档。低速下，整个车总是在拉拉扯扯；踩到底kick down时，又得等上个半秒钟动力才会倾泻出来，而这个时候引擎声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灌入你的耳蜗。这种感觉就像看打雷一样，闪电晃过，本期待着马上来声巨响摇滚一下，结果没来，随后怀着失望离开窗口时又被吓了一跳。

身边几位同事曾好奇道，1系在多大程度上保留了老宝马的驾驶感受。我个人感觉，相比从前那些宝马老车，如今最后的后驱1系倒是没那么纯粹、热血。不过在现在的宝马产品阵列中，1系应该算是最野的一款了，甚至比它的同门兄弟2系还更纯粹一点。至于它的受众，宝马好像从来没刻意突出过这车开起来怎么样，只是很正常地拿它按照入门级产品该有的方式来卖，买它的人，恐怕比MINI车主理性得多。它的实用性也只是同级别一般水平，比昂克赛拉好不到哪去，何况后排还只能坐两个人，座椅也硬得像板凳。论居家过日子，两厢1系跟A3比，基本等于开玩笑了，和高尔夫拼一拼恐怕都没戏。

但你要是个情怀玩家，喜欢驾驶，那现在是抄底1系的好时机，而且有相当不错的优惠。其实这车虽然贵，但参考海外售价，国内销售的进口1系并没有多少溢价。在英国，免税的柴油116d折合人民币都要21万+起步。矫情点说，后驱1系，可能是宝马“最后的自我”，眼看着车系要换代，下一代车型将全系前驱化，这么朋克的东西，以后可真没有了。